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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鑫玉——陈忠实是“咋把个事给弄成”的(上)

2020-12-16 浏览:2300次

《白鹿原》荣获茅盾文学奖后,西安晚报记者去采访陈忠实,忠实说了句:把他的,咱咋就把个事给弄成了。之后,西安晚报便以忠实之语为题刊发了一则短讯。因未有答案,悬念很是诱人。

忠实究竟是“咋把个事给弄成”的?我相信,忠实绝不会只说“是自己个人奋斗弄成的”。因为他清楚,就是熬碗包谷糁,起码也得有人种包谷,有人教他咋样熬。不管忠实如何论述他是“咋把个事给弄成”的,总归是“当事人”的“自话自说”。作为旁观者,我来说说忠实是“咋把个事给弄成”的,兴许“别有风味”。


兴趣文学  初心笃定

上高中时,忠实给我讲过不少灞河两岸的民间故事,如“天葬汉文帝”,“汉文帝头顶妻子背背母”,“牛才子门口拴狗拒见军阀刘振华”,“不怀娃的女人到老洞庙偷个泥娃娃就能生一堆(娃)”等等。他讲的这些故事我至今还记得。我曾问忠实,你咋趸下了这么多的故事,忠实说,听村里老人说的,故事听多了,他就想寻书看,看着看着他就对文学产生了兴趣。他的“兴趣”不是父母给“规划”的,更不是父母花钱培养的,而是顺其自然形成的。这样的兴趣就会爆发无与伦比的自觉性,像上了瘾似的孜孜以求。上初中时,他就肯从牙缝里抠下几个钱,月月到纺织城邮局买本《延河》杂志阅读其上连载的《创业史》;就肯在作文课上下大功夫,作文本上的小诗《钢梁颂》就上了1958年11月4日西安日报。上到高三时,考试多,作业多,高考压力令人难以承受,但他还和我一起,多次摸黑,高一脚低一脚地穿过田间小路、爬坡下坎地前往十里开外的纺织城蹭书,还要掏空腰包在纺织城新华书店买一套肖洛霍夫的《静静的顿河》去读……随着时间的推移,忠实得以“蝶化”,实现了由听人讲故事到给众人写故事的华丽转身。在他写出了《接班之后》、《信任》等清新文坛的作品后,他明知文学事业是“愚人的事业”,是“耐得寂寞的事业”,是“脱皮掉肉的事业”,也知晓知名作家路遥、邹志安是因“劳神”致死的,但他仍然不改初心,笔耕不辍,即使弄得自己内分泌失调也不罢休,最终拼出了一部可以“作枕”的长篇巨著《白鹿原》。


艰苦求学  奠基人生

陈忠实家居白鹿原下灞河之侧的西蒋村,远离闹市,交通很不方便,求学之路异常艰难。忠实在本村一座土地庙里读完初小后,便涉过灞河到蓝田县油坊街小学读高小。忠实十三岁考入位于韩森寨的西安市第十六中学读初中,得背上干馍步行三十多里才能听老师讲课。初二时,忠实转学到位于纺织城的西安市第十八中学,离家近了点,但也得走二十来里。1959年忠实考入位于灞桥桥头的西安市第三十四中学,与我一同编入高六二级四班,在“困难时期”同窗三年,我亲眼见证了忠实求学之艰辛。高一高二时,忠实每周要两次回家去背馍,往返一次五十多里,没有交通工具,堪比跑次马拉松。当时国家受三年自然灾害困扰,物资极其匮乏,忠实家的日子也很不好过,忠实背到学校的馍,多是“两搅”馍,冬天会冻成“石头”,夏天很容易发霉,忠实就把馍掰成块块,拿到开水灶上用开水泡泡吃,连个盐也没有,更甭说什么咸菜之类了。有时遇见“断顿”了,忠实就把同学们捡回来的干萝卜缨子(都堆在教室后边)抓两把泡泡吃。有次我问忠实,你六年背馍上学走的路跟红军长征走的路能差多少?忠实说,没算过,肯定差远了。但我总觉着忠实身上有股子“长征精神”,有股子让人叹服的蛮劲。在高中读书期间,忠实没有因啃干馍而影响学习,不仅学习成绩优异,还当了班干部(生活委员),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,是师生心目中“又红又专”(当时学校常见这四个字)的好学生,奠定了人生的基础。在上世纪六十年代,高中生虽然说不上是“人尖子”,但也为数不多。1962年忠实高考失利,1963年二次高考也未考中,他是凭借高中时期打下的坚实基础,在步入“社会大学”后,坚持走“又红又专”之路入了党,两次参加全国“党代会”,荣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、陕西作家协会主席,写出了警世奇书《白鹿原》,成了灞桥地区“笑傲江湖”第一人。


博览精读  春种秋收

上高中的时候,语文老师每两周就给我们上一次“作文讲评课”,对班上的优秀作文从立意、结构、语言、标点、手法等方面一一进行点评,有时还拉出一两篇较好作文作一比对。凡是受到“优评”的作文,老师会点名道姓说出是谁写的作文,鼓励其继续努力。每到这种一针见血的讲评,同学们都能倾耳静听老师讲,但一下课,包括我在内,大都把老师的“讲评”当成了过耳风,独有忠实要从同学手中拿去“优评”作文反复看几遍。我的一篇作文获得“优评”后,忠实拿去两天才还我。其实忠实的作文并不差,常有作文获“优评”,但他从不因此而自满,即使是同学的“长处”他也学,其虚心态度非常人能为之。

我一直认为,中学时的“作文讲评课”对忠实后来研读文学作品起到了不可低估的启蒙作用。谁都知道,多读书不一定就“弄成(大)事”,要“弄成(大)事”就必须多读书。我读的书也不少,可啥啥都没弄成。我读书是“看热闹”,忠实看书则是“看门道”。我也是柳青的粉丝,但我把他的《创业史》只看了一遍。而忠实呢?我就见他把《创业史》读过四遍以上:《延河》杂志连载时,他读过一次(上初中高中时);《收获》杂志全文发表后,我见他弄了本《收获》(他怕我借,说是他舅买的),课后就读;《创业史》单行本发行后,我买了一本,他打破了俺俩“谁不借谁的书”之默契,借走了我的《创业史》,可能是揉烂了吧,不好意思归还我;到“文革”时期,他在《陕西文艺》杂志上发表了《接班之后》不久,他到我们学校(市五十六中)找我,要我设法从学校业已“闭馆”的图书室中给他弄一本柳青的《创业史》、一本王汶石的《风雪之夜》,我违反校规,都给他弄到了,可能又给揉烂了,成了“泥牛入海”。此后,忠实的“上稿率”便越来越高。

忠实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,他为了写《白鹿原》封闭半年,一口气读了几部世界名著(记性差,没记住他说的书名)。可见,多读书读好书善读书是忠实能够步入文学荣誉殿堂的“秘籍”之一。我相信忠实也会赞同这一观点的。1978年时任西安市郊区文化馆副馆长的陈忠实,就在区文艺创作大会上说:要会看书,既要博读,还要精读,好文章要拆开了读……(此话我写进了当日的“日记”)这难道不是我上述观点的佐证吗!


初稿示人 自信满满

实践证明,一个不自信的人,很难奢望他干成什么大事。

多年之间,我曾写过几篇文章,但总是羞于示人,连自己的媳妇都不让看,更不敢向报刊投送。忠实则不同,高中时期,他每写成一篇文章,都要念给一两个同学听,念完还要问一句:咋样?高中毕业前夕,他又写了篇文章念给我听,随后就寄给了陕西日报社。陕西日报虽给退稿了,却向忠实提了三条修改意见。几年之后,这篇以《夜过流沙沟》为题的文章在西安日报上发表了。

字怕上墙,文怕诵读。忠实敢把自己的文稿读给人听,是自信,更是要提升自信。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天午后,我在堡子村与到西安酒厂买酒糟子的忠实不期而遇。我开玩笑说:这堂堂公社干部咋成叫驴了,竟然拉起架子车了。忠实擦着头上的汗水说:媳妇喂了俩猪,没啥喂,弄些糟子给猪吃。我问他还写文章不?他说,写的少了,写了也没处发表,不写又手痒痒。又问,还把文稿念给人听不?他说,念么,前止写了篇小说,趁做饭时拿出来念给媳妇听,还没念到一半,媳妇一把夺了过去,说我是在打的窗子叫门听,着气地把稿子给塞进锅头里,一下给烧了个净净光,你看把他的……可忠实并没因此改弦更张,他的《接班之后》则写了一半,他就拉我坐到土炕上,一字一板地念给我听,还问我有啥建议。我认为,他的自信是他“把事给弄成了”的要素之一。

(未完待续)

(作者简介:陈鑫玉,原灞桥区人大副主任,退休后曾担任灞桥区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主任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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